宜昌“水风筝”,有多少人还记得?


濒临失传的技艺
被重新拾起
走进位于点军区牛扎坪村的木鱼工作室,泡桐木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。五平方米大小的工作台上摆着大小不一的木鱼,最大的100cm,最小的只有20cm,样式不同,颜色各异。80岁的邹开林正在为一条木鱼安装平衡棒,他也是宜昌木鱼第三代非遗代表性传承人。“只有安上了这个平衡棒,木鱼在水中才不会翻。”


宜
昌
木
鱼

宜昌木鱼,也被宜昌人叫作“水风筝”,能在水中快速游动。而出生于葛洲坝江心岛的邹开林,童年的主要玩具就是木鱼,而木鱼始于何时,已无从考证。


“那时候,岛上几乎家家都会做木鱼。”在邹开林的记忆中,由于原来的葛洲坝岛四周都是水,大人们经常驾船外出,就用岛上的木头做些木鱼,给小孩们玩耍。“那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谁的木鱼放得更远、游得更快。”
随着葛洲坝水利工程开建,江心岛上的1000多位渔民搬迁,木鱼这一项技艺也就几乎失传了。2021年,在一次儿时小伙伴的聚会上,木鱼再次被提起,也是在那时,邹开林决定,将这个技术拾起来,传下去。

“要做起来并不容易,首先要找到会做的人。”由邹开林牵头,同伴们一起深入西陵峡,寻访尚健在的老渔民。将口口相传的技艺整理成文字,查找资料、绘制图纸、找寻古老鱼型雕刻,最终确认了传统木鱼的制作精髓。

“神鱼衔归”的传说
再现峡江
“这些木头都是从秭归、远安的农户手里收的。”邹开林说,宜昌木鱼使用的是特色树种宜昌泡桐,这种材质优点是纹理通直、花纹美观、色泽悦目,材质轻软、密度低、尺寸稳定、不翘不裂,做出来的木鱼才能在江水里游得欢。

泡桐木切割成厚约两三厘米的木片,再用线锯机勾勒雏形,换十几种刻刀精雕细琢出鱼鳞、鱼尾纹路,再对鱼身进行彩绘和防水......一系列操作下来,“神鱼驮屈原”的木鱼新样式呈现在眼前。

“你看,这尾木鱼,就是一条神鱼,它背脊上托着的是屈原,还原了‘神鱼衔归’的传说。”邹开林介绍,以前没有电动工具,都是用锉刀和锯子制作木鱼,因此,传统的木鱼做工粗糙,图案简单。“现在借助电动工具,制作起来更方便,也能做出更多不同尺寸的鱼型。”

“等颜料干了,在鱼肚子里装上木棒,再系上绳子,一个木鱼就做好了。”邹开林认真调配着颜料,在他眼中,这些调料的颜色才是木鱼的点睛之处。“红色要像西陵峡傍晚的颜色,黄色得有江面月光的感觉。”

儿时的记忆
正在被守护
天气好的时候,邹开林约上老朋友们,一起到长江边放木鱼。牵起木鱼的那一刻,邹开林仿佛又回到了儿时。在他的眼里,这些木头做的鱼,都是和长江有关的记忆,一头连着旧时光,一头连着新生活。

“风筝要借助风力风向来飘动,木鱼要结合江水流向和流速来游动。”邹开林说,放木鱼也需要一定的技巧,大人可以放重一点的,而小孩子要放小一点的才安全。

2024年,宜昌木鱼成功入选伍家岗区第九批区级非遗项目名录。这份深藏江水的记忆,终被越来越多人看见和守护。

如今,邹开林的弟弟邹汇也投身其中,系统学习木鱼制作的全套传统工序。“成熟的匠人一天最多做四条木鱼,时间成本太高。”邹汇说,其实早在2014年,他就开始关注宜昌木鱼,他希望宜昌木鱼能像山东潍坊的风筝一样,成为宜昌的城市名片,乃至带动一方产业。
6月13日,2025“文化和自然遗产日”暨文化馆非遗展厅开放活动在伍家岗区文化馆举行,也是在这一天,邹汇正式成为宜昌木鱼非遗代表性传承人。
“守正是根,创新是翼,不能为迎合市场而丢掉木鱼的本质。”在邹汇看来,只有当传统技艺真正融入当代生活,才能获得持久的生命力。
编辑 | 张向阳